自習得邪術之後,月讀感到痛苦的心終於抓住了希望。為了能回到昔日的幸福時光,她決定乘夜獨自前往父母的墳墓。
臨出發前,月讀走到天照的身旁,微笑著跟熟睡的她說:「姐姐,我們很快就能如過去般快樂無憂……」
那一夜,天一直下著滂沱大雨。泥濘的路使月讀每一步都更為吃力,冰冷的雨水不斷打在她的身上,月讀的身不禁冷得顫抖,但還是無阻她的決心。她並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,一想到她們三姊弟遺撼的日子很快就能終結,身體便完全感受不到倦意。
走了漫長的路,月讀終於回到埋葬父母的地方。她把兩名村民的頭髮放於兩個不同的人偶中,操控他們把父母的屍首掘出來。父母被掘出的時候,大雨忽然停下,月讀認為這必是因為父母不忍見她辛苦。她操控那兩名村民走遠,直至見不到他們的身影,才從人偶中抽走頭髮。
月讀小心地爬到墓穴中,父母的屍首早在時間流逝中化為一堆白骨,只剩下身上的衣服能辨認出他們的身份,所幸他們的頭髮仍在。
她蹲下身,拔出父親與母親的頭髮,將頭髮放進兩個不同的人偶中。再將靈力分別灌注到兩個人偶,紫色的光形成絲線,從人偶繞到父母的屍首,屍首便站了起來。
月讀高興地擁抱父母,並控制人偶的雙手來抱住自己,頓時喜極而泣道:「父親……母親……月讀好想你們……」
她抬頭看著父母那空空如也的眶骨,微笑著說:「天照姐姐與須佐之男見到你們,一定會很高興的!我們現在一起去找她們吧!」
月讀帶著父母朝修行的地方回去,一邊輕快的走著,一邊想像待會天照與須佐之男見到父母,那驚喜的表情。
本來還以為再也不可能重拾昔日的幸福,如今一家人團聚在望,她的心頓時感到踏實。在回去的途中,她便見到天照、須佐之男與迦具土迎面而來。
天照一見到她平安無事,便衝上前緊緊的抱著她說:「你到底到哪去了?找不到你,把我們都嚇壞了!」
「天照姐姐,對不起,可是你看……」月讀鬆開天照,向她展示背後的父母。
憑屍首身上的衣服,天照一眼便認出這兩具屍首就是她們的父母,驚愕得顫著聲問:「為、為甚麼會……」
月讀以為天照是因為太喜出望外,而不知該如何反應,還興奮的走到她身旁,向她展示人偶說:「我把父親與母親的頭髮放到人偶中,再操控他們的身體活動。這樣看來,他們就像是復活了一樣。我們一家人終於得以團聚……」
語音未落,天照便打了月讀一巴!
月讀撫著被打紅的臉,不解地看著天照,天照憤怒地道:「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幹了甚麼?」
「不明白的人是你才對!我們現在終於可以一家人團聚在一起了!我到底做錯了甚麼?」
「人死不能復生,你現在不過是在操控父母的屍首!」月讀低頭不語,她一心以為天照會為家庭團聚而感到高興,沒想到她竟如此嚴厲地責罵她。
「還不快解除術式?」天照命令道,但月讀依然沒反應。
須佐之男走上前說:「月讀姐,你就聽天照大姐的說話吧!」
竟連須佐之男都這樣說,月讀心中便有股怒火燃起。
「你們都給我閉嘴!」她叫道,並操控父母的屍首衝向須佐之男!
須佐之男整個人嚇得不知所措。情急之下,天照連忙拿出符咒,貼到屍首的頭上,雙手結印說:「破!」
一陣橙黃色的光便自符咒現出,父母的屍首便在光中化為灰燼,連藏於人偶中的頭髮也開始燃燒起來,月讀不得已只好放手,眼睜睜地看著兩個人偶也跟著化成灰。
月讀哭成淚人,一直以來的希望與心願如今都化為烏有。她把天照的手打開,冷冷地說:「你根本早就忘記了父母!我沒有你這樣的家人!」
月讀就這樣拋下天照、須佐之男與迦具土跑走。迦具土走到天照的身旁,而須佐之男一直跟在月讀的後面,任他如何呼喚,月讀都不理會。兩姊妹從此決裂,月讀對天照心生恨意——這個人已不再是她的姐姐了。
『父親……母親……我知道若是你們的話,一定明白我的心意。』月讀的心堅定不移,走上了無法回頭的修羅道……